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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你冷不冷? ·


青诀走下楼, 邹子彦还在楼下喝冷酒。

他喝得鼻尖眼眶通红,抬头看着她。就像那时落入冰水里,他抬头看她的眼神一样手足无措。

“你怎么还在喝?”

“师父, ”他伸手抱住她的腰,埋在她腹间, “有些事我想等比赛结束之后告诉你, 在此之前,无论别人跟你说什么都不要信好吗?”

青诀隐隐猜到是和前世化魔有关的事,答应他:“好。”

她坐在他身侧, 看他低着头就像犯错的小孩一样,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,“不管怎么说,你都是我最信任的人,我相信你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。”

可他就是做了, 他做了大逆不道之事。

他那个时候以为她已经彻底死了,心如死灰,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

一百年的无望等待,将他逼成行尸走肉,所有人都在骂他欺师灭祖, 可对这些谩骂他早就不在意, 甚至希望他们骂得狠一点,将刀刃刺入他身体里, 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。

梦到那些事之后, 他一直想要获得她的原谅。可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蛊惑着他:她本来就是你的,你没有做错什么。

邹子彦忍不住拽住她的衣衫, 将她抱得更紧。

门外的齐陵,静静看着这一切。

眼底敛下厌世的冷漠。

青诀说的没错, 他确实是疯了。

自从恢复记忆之后,他就越来越疯。

不对,应该说早在前世她死后,他就已经疯了很久了。

他坐在冰冷的高位上,身边只有虚伪和谄媚,他感觉自己还活着,可世间已经没有能温暖他的东西。

他只能任由自己一点一点死去,舔舐着百年来从未愈合的伤口。

这世间,早已没人像她那般爱过自己。

他在等待中逐渐腐烂,准备和她一起烂在黄泉路上,也不算孤独。

可是突然有一天,那个死了一百年、让他无数个夜里深刻悔恨的女人,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。

活得鲜活、恣意,却唯独不再爱他。

他心里就像滋生了一个恶魔,恨不得伸出干枯尖锐的手,将她纤细的身影一把拽入怀中,驱散他身躯的冰冷,用来填满他百年的孤独。

他的心冰冷太久,快要冷死了。

青诀陪着邹子彦喝了很多的酒,听他说了一晚上的胡话。

第二天醒来,百花宗和万经宗的比赛已经结束。看到万经宗拿下团体赛之后,却只获得了四分。

青诀震惊,“万经宗输了一场?”

“是啊,阿修那个小子,上去就对上对面最强的人,身上本来就有伤,怎么打都是输。”

“可惜了,本来以为万经宗还有机会,现在看来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。”

身旁的青黛有些自责,“宗主,我好像犯错了,昨天是我打破了他的脑袋……”

青诀安慰她没事,转头看到一脸沮丧、将头埋在手臂里抽泣的阿修。

还有身旁站在阴影中、看不清神色的齐陵,青诀觉得还挺可惜的,还以为有机会和他一决高下,现在看来是完全没机会了。

按目前的比分来看,万经宗只有八分,而御毒宗已经拿下七分,只要下午的比赛从青雀宗手中拿到两分,万经宗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,彻底绝缘上七宗。

此时最开心的莫过于御毒宗。

黑羽迫不及待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宗主,“师父,只要下午的比赛我们拿下两分,就可以稳定晋级!”

谁知他的师父冷哼一声,“废物!赢了也不过是第二胜者,我御毒宗好歹也是第四宗门,现在连出线都要等着别人失误?为师的脸面,真的都要被你丢光了!”

黑羽脸上无光,赶紧道:“师父,其实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,青雀宗现在也只比我们多两分,只要我们拿到四分,就可以以第一胜者的身份出线!”

“最好是如此。希望你不要再让为师失望透顶!”

青雀宗对阵万经宗的比赛,即将开始。

在赛前青诀就已经分析过战况,这场比赛只要拿下两分,就能稳定晋级。

而且这两分最好是从单人赛去拿,因为御毒宗的打法克制青雀宗的阵型,团体赛很吃亏。

第一场单人赛,对面没想到竟是邹子彦上场。结果毫无悬念,青雀宗拿下一分。

第二场单人赛,大家都以为是青黛,结果最后却上了青诀。结果也是毫无悬念,拿下一分。

两场比赛,直接确定青雀宗出线。

气得黑羽一拳砸在铜锣上,青诀太狡猾了!她竟然选择前两场拿下比分,将最弱的青黛留在最后!

他上场看到毫无压力的青黛,心中怨气无处可发,直接使出了绝技,无数黑烟弥漫,毒针就藏在烟雾之中

巨青蟒朝着他一头撞去,他化身鬼魅,瞬间来到青黛身后给了她狠狠一掌。

青黛吐出一口血,驱使巨青蟒攻击黑羽。可是黑羽的速度太快了,几乎肉眼无法捕捉,更不用说巨青蟒笨拙的攻击。

就在他要射出毒针结束青黛性命时,台下敲了认输锣。

毒针在即将刺入青黛面门时,一股红色的力量将其包裹,慢慢化去威力,落在地上。

黑羽目光阴鸷地看向青诀,自己的每一步都落入了她的算计。

不过还好,团队赛他们不是自己的对手。

御毒宗的速度,绝对是青雀宗的克星。

青诀将青黛扶下台,看她嘴唇发紫,浑身发抖,才发现她中毒了。

“宗主……”青黛哆嗦着,“我是不是要死了?我感觉身体,又冷又热。”

她将青黛交给邹子彦,面色阴沉来到御毒宗帐篷里,将手一摊:“解药。”

黑羽躺在众位弟子之间,故意绕她的话,“哟,这不是我们高贵的青宗主吗?怎么也屈尊于贵来我们御毒宗了?你可要小心了,我们御毒宗浑身上下都是毒,这不小心碰一下都是要命的,你现在踩在我御毒宗的地盘上,不害怕吗?”

青诀皱眉,摊手:“解药。”

按照比赛的规则,比赛结束之后确实不能不给解药。

黑羽心头憋着一口恶气,他故意将解药扔在脚下,想看她低头弯腰的姿态。

青诀伸手去捡,他立马用脚将她的手挡住开,俯身阴鸷地看着她。

“青宗主,你在台上算计我的事,我会慢慢跟你算。”

青诀握紧药瓶,嗤笑道:“成王败寇,多说无益。”

她捡起药瓶,头也不回地离开帐篷。

邹子彦赶来的时候,只看到青诀沉着一双脸,帐篷里传来哄然大笑的声音。

他紧张,“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?”

青诀没将那些事放在心上,只说:“青黛可能上不了场了。御毒宗太过阴险,下次对上他们只怕还要吃亏,倒不如直接赢下团体赛,让他们和万经宗打个你死我活。”

邹子彦微怔,这才想到如果下场比赛青雀宗胜了,御毒宗的计分正好和万经宗一样。

那他们之间就会有一场加赛,争夺第二个出线名额,势必会争抢得头破血流。

到时候,青雀宗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。

比赛终于开始,这是一场万众瞩目的比赛。

如果御毒宗赢了,将会和青雀宗一起出线。如果御毒宗输了,将会和万经宗打一场加赛。

“输?我们怎么可能会输。”黑羽阴鸷的脸上充满着自负,嘲讽青诀:“怎么,就你们两个人?你们已经确定晋级了,还不弃赛保留点体力吗?”

就连裁判也询问青诀:“队伍少一人,你们可以选择弃赛。”

青诀摇头,“不弃。”

比赛继续,黑羽仿佛已经胜券在握,三人布好点位,将他们围在中间。

御毒宗的团队赛之所以厉害,是因为他们的速度奇快,很好打配合。

再者就是阴招太多,不好防,也不好守。

在比赛开始的初期,青诀和邹子彦就已经被他们的小花招扰得烦不胜烦,被迫进入合灵之境,形成保护屏障。

而黑羽就是要逼出他们的绝技,耗光他们的灵力。

三人对视一眼,同时化作黑雾,四窜而开。

顷刻间,脚下已经布满毒雾,只看到他们在其中穿梭的身影,根本看不清楚战况。

邹子彦冒险潜入,几个对招之后,被迫退回。

他拔出手上的毒针,手臂已经瞬间麻痹了一片,赶紧运转蛟珠的力量逼出毒素。

“师父,这样下去会输,得逼他们正面对抗。”

青诀结印,将蛟珠的力量蕴含入其中,光球冲入黑雾之中暂时驱散邪魅,就这短暂的一刻清明,让青诀看清了底下有多惊险,密密麻麻全是毒针,藏在毒雾之中。

她冷笑,“御毒宗也就这点本事了。”

青诀运转灵力,趋势身后的噬月兽灵体,张开血盆大口,将所有的毒雾吞入腹中。

邹子彦也顺势驱动焱兽,吐出大火,将毒针全部融化。

两人同时落地,不给对面喘息的机会,几手攻击就打乱了他们的阵型。

黑羽三人好不容易布下的阵,居然瞬间就被堪破了。

他们再次化作黑雾,时不时出手,让人防不胜防。

青诀收手,不打算跟他们打持久战。

她其实昨天就想过了,想要解决御毒宗,必须得有像万剑不复那样的必杀技,否则会被御毒宗纠缠致死。

唯一的办法就是,逼他们打正面战。

怎么才能打正面战?

那就是耗光他们的灵力。

几番下来,青雀宗占据有利的位置,只防守不进攻,黑羽也很快就停下来了。

不过他丝毫没有忌惮的神情,反而一脸得逞,挑衅地看着他们,“邹子彦,你不觉得那枚毒针有古怪吗?”

邹子彦查看伤口,才发现有一大一小的两个洞,他只拔出了其中一根,另一根已经顺着他的经脉流入他的身体中。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融合在一起,他压制的狐毒瞬间冲破禁锢。

那不是毒针,那是九尾狐毛!

御毒宗和盛如玉那只狐狸在合作!

邹子彦无法再动用灵力,一旦动了,体内的狐毒就会彻底爆发。

青诀脸色骤变,终于知道黑羽为何如此自信。

因为他解决了青黛,再解决邹子彦,接下来只需要对付她一人就足够了。

“黑羽,你真是卑鄙。”

“彼此彼此。”

青诀平静的神情下已经动了怒,她握住邹子彦的手将他拉起来,问他:“你愿不愿意跟我赌一把?”

邹子彦没有一丝怀疑,直接抓住她的手。

他愿意陪她赌一切可能。

青诀握住他的手,运转灵力,两个半枚的蛟珠竟然融合在了一起。

噬月兽和焱兽的灵体,并肩而行,一个烈火熊熊,一个雷鸣电闪。

在喷涌出的瞬间,两股力量竟然交错联合,形成了雷鸣之火!

黑羽躲过攻击,可是雷火在落地的瞬间就像雷电一样炸开,毫无规律地闪过,瞬间刺穿他们三人的身体,落下倾盆大火将赛台包裹。

在场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。

这是,群攻范围的必杀技!

台下只能听到一片片凄惨的声音,火焰褪去,御毒宗三人皆受到不同程度的烧伤,倒地呻吟。

而青诀和邹子彦却被护在蛟珠的屏障之下,丝毫未损。

铜锣敲响,“青雀宗,胜——!总分,记四分!”

这反转,简直让人意想不到!

两人对阵三人,前期没有丝毫劣势。

后期还在一人中了暗算的情况下,逆风翻盘!

人群爆发出一片掌声。

反观御毒宗宗主,简直要气炸了!黑羽这个蠢货,竟然被青雀宗拿去了四分!

回到帐中,他抬手打在黑羽脸上,“废物!竟然就拿到一分?明天的加赛再输,你就给我滚出御毒宗!”

黑羽也被打傻了,他捂住受伤的腿,上面焦黑一片。再看自己的另外两个队友,也是到处被烧伤,躺在病床上呻吟。

明天的加赛只怕……

黑羽害怕地跪在地上,“师父,我……”

他的师父抬脚将他踹翻在地,还觉得不解气,抓起旁边的凳子狠狠砸在他腿上,“气死老夫了!我御毒宗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!如果连上七宗都进不去,岂不是要被人耻笑万年!”

黑羽疼得抽搐,却是敢怒不敢言。

“师父,再给徒儿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……”

“你以为你打得过齐陵?之前的比赛你还没看清自己吗?”宗主越想越气,砸了账里的烛台。

油火落地,让那被烧伤的三人都瑟缩了一下。

目光所及处停下一袭青色的衣袍,青诀站在门外,目光冷清地扫过帐内所有人。

“狐毒解药,给我。”青诀见他们不吭声,又道:“我不想把这件事闹到察管会,解药给我。”

御毒宗宗主眯起阴冷的脸庞,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。

“黑羽,给她。”

黑羽不甘心,他在给她的时候,瓶子上抹了毒药。

可谁知青诀竟然猜到了他的想法,手中亮起金色的光芒,瓶身上的毒顿时显露出来。

她冷笑着用衣袖卷入怀中,“原来所谓的上七宗,都是腌臜之辈。”

她走后,帐里传来砸物声。

还伴随着:“你这蠢货!”

青诀揣着解药赶紧回去,这御毒宗实在是太过阴险狡诈,明天加赛她希望万经宗获胜,她不想再对上这个恶心的宗门。

服下解药,邹子彦昏昏沉沉睡去。

青诀替他逼出体内的毒针,果然是九尾狐毛。

她甚至能猜到,多半是小奴隶背后的人买通了盛如玉,得到了九尾狐毛。

想到这里,身侧乖巧的小奴隶瞬间变得面目可憎,她将衣袖从他手中抽了出来。

忍着郁气问他:“青寒,你觉得我对你好不好?”

小奴隶拼命比划,示意对他很好。

青诀缓缓伸手,冰冷的手指慢慢覆上他的面颊,声音里没有一丝热度:“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背叛了我,我会让你死得很惨。”

小奴隶微微僵住,又恢复楚楚可怜的模样。

有一瞬间,他觉得青诀看穿他了。

回到房中,他犹豫不决,要不要将信传回去。

门外有人敲门,是一笼热腾腾的点心。

“这是青宗主让小的给您送来的,公子慢用!”

小奴隶接住点心,热腾腾的气息熏得他想哭。他抓起一个塞在嘴里,是小时候从未尝过的甜味。

如果早一些遇到她,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了?

他握着手中的信,最后还是选择了销毁。

邹子彦昏迷了整整三天,青诀一直陪在他身边连比赛都没看。

后来据观赛的青黛回来说,御毒宗换了替补上场,还是被齐陵血虐,拿下三分,抢占了最后一个名额。

听说御毒宗长老们气得当场离开,御毒宗宗主勃然大怒,将所有参赛的弟子毁去修为,逐出师门,

后来黑羽修为被废,重伤难愈,第二天就被人发现了尸体。

他是被仇家砍死的,一块好皮都没有。

青黛说起这事,就觉得解气,“黑羽这种心术不正的人,早就该逐出师门!昨天阿修和他们的比赛,还被下了毒,他们非说不会伤及性命,不用解,害他白白疼着!”

青诀却觉得不止是黑羽的问题,而是御毒宗整个宗门就有问题。

今年没让他们晋级真是痛快。

正说着,气愤的青黛又准备走。青诀将她叫住,“你去哪?”

“我去看看阿修啊!他还没醒!”

青诀:?

无语道:“你这么大一坨少主躺在这,你不看,跑去看一个外人?”

“宗主你这么厉害一个人,还看不住少主吗?阿修多可怜啊,我看他去了!”

“……”

这蠢东西,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。

她还记得盛柳宗的小公子吗?

青诀拿热帕子擦着邹子彦额头上的汗,身侧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。

她没注意,俯身替他擦脖子,柔软的长发落下他身上,呼吸间尽是她身上的清香。

身下的人忽然抓住她的手,瞳孔中一片漆黑。

那是青诀从来没见过的眼神。

下一秒,就被他拽入怀中,翻身压在床上。

青诀刚想说话,被他低头用嘴堵住。

他突然变得强势偏执,用她难以抵挡的攻势,步步深入,吻得她晕晕乎乎。

青诀企图唤醒他:“子彦。”

可是邹子彦一听到她的声音,整个人都魔怔了。

他俯身轻轻磨蹭着她白净的脸,手指伸入她衣物中,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。

睁开的双眼中只有一望无际的黑色,他的意识已经被黑雾吞噬,完全入了魔。

她轻拍他的脸,叫他:“子彦,醒醒!”

她不知道她的声音,只会让他更加无法清醒。

他轻轻舔舐着她的耳坠,奇怪的感觉让青诀红了耳根。

“子彦!”她的声音带着怒气。

邹子彦仿佛听懂了,微微推开,双目无神,迷茫地看着她。

“你生气了吗?”他伸手摸着她的脸,又笑了,“真好,还能看到你生气。”

邹子彦双目无神,捧着她的脸喃喃自语:“青诀,我想你了,想了好久,想得骨头疼了……”

他埋头在她脖间,无意识地呢喃着。

门外传来敲门声,好像是小奴隶。

青诀抬脚踹下帘子,掀起被子裹住两人,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。

门被推开了,小奴隶走进屋。

青诀心跳轰鸣,生怕被人发现。

可是身上的人却丝毫不理会,他拿下她的手,细细亲吻着她。

他不甘心浅尝即止,而是攻城掠池,滚烫的手捧住她的脸,吻得认真又仔细。

小奴隶来到了床边,透过床帘往里看。

外面只能看到模糊的景象,隐约感觉被子里的人在动。

青诀按住他的头,不让他动弹。可他却不愿,仍旧含着她的嘴唇,依依不舍地咬住。

他不仅咬她,甚至还伸她衣衫中,微微按了按她的后腰。

青诀唇间溢出一丝声音,面颊变得通红。

身上的人被她的反应引得心火焚烧,用力将她按进怀中。

那个声音……

小奴隶微微伸手,犹豫着要不要掀开。

床帘忽然被打开,露出邹子彦盛满情/欲又怒火中烧的侧脸,“滚!”

吓得他摔倒在地,赶紧爬起来离开。

他、他房中怎么藏了人?

小奴隶走后,青诀松了口气。

她一把推开身上的人坐起来,他还想扑过来咬她,青诀伸手点在他额间,企图用自身蛟珠的力量,唤醒他体内的蛟珠,压制狐毒。

这事最稳妥的办法,可也是最慢的方法。

在这施法的过程中,邹子彦已经吻遍了她的手指,顺着手臂,慢慢吻住了她的脖子。

吮完就算了,还咬了一口。

青诀吃痛,怒意爬上眉间,“邹子彦,等你清醒了,就给我跪在门外磕头谢罪。”

他轻笑了一声,像膜拜神明一样扶起她的发丝,细细亲吻,“我可以跪在你床边谢罪吗?”

青诀:?这个逆徒!

她手上加快进展,可速度再快都没邹子彦快。

不一会儿的功夫,他已经爬到她身上,伸出大掌将她揽入怀中。一边温柔地捧住她的后脑勺,一边按压着她的腰,一会儿亲她通红的耳根,一会儿又吻上她紧闭的唇。

还用那种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声音,蛊惑着她,“师父,你冷不冷?要不要我帮你暖一暖?”

“……”

要不是看在他听话温顺的份上,青诀真想一棍将他给打死。

她终于唤醒了邹子彦体内的蛟珠,两颗蛟珠合并,驱散邪魅,成功压制了他体内的狐毒。

他眼中的黑色逐渐褪去,露出迷茫。

“师父?”

青诀脸上的红晕逐渐散去,露出冷冽,“去床下跪着。”

邹子彦没有想为什么,毫不犹豫地下床跪下,跪下之后才回想起青诀为何让他跪着。

他唇上还沾染着她的温度,伸手触碰到湿润,瞬间红了脸。

“师、师父,徒儿知道错了。”

青诀整理好衣衫,从床上下来。

素净的脸上就算挂着怒意,仍旧显得清冷,“现在知道怕了?看你刚刚不是很能吗?”

——我可以跪在你床边谢罪吗?

——你冷不冷?要不要我帮你暖一暖?

邹子彦回想起来,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
他连忙将头磕在地上,“师父,我真的知道错了,我去外面跪!”

“就在这跪着,跪一夜,给我好好反思。”

青诀抓住门框,又怕撞见小奴隶。

折身从窗户回到自己房中。

留下邹子彦跪在地上低头认错,却也不算是认错,他虽然肖想她,可从来都是敢想不敢为。

这些都是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做的,现在却要让他来认错。

房间里充斥着她的气息,他看着床上凌乱的被子,回想起刚才的事仍旧忍不住心悸。

他慢慢跪着来到床边,将被子抱入怀中……

真就跪了一夜,睁眼到天亮。

而回到房中的青诀也没有闲着,小奴隶敲开房门,似乎想在她身上确定什么。她假装自己去了一趟顶楼,方才不在房中,还故意问他怎么了?

小奴隶咬着嘴唇,摇头没说什么。

虽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。

第二天,邹子彦膝盖疼,站不起来。

青诀带着青黛去看比赛,这场比赛剑华宗赢得很轻松,又是毫无损伤。

走到现在的宗门,几乎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,很多都换上了替补。

唯独这剑华宗,三位弟子仍旧一身浩然正气,头发丝都不曾伤一根。

领头那弟子名林霄,已达元婴中期,是华天景直系的大弟子。

青诀看过他的剑法,只觉打法精湛、剑法醇熟,一看就是经过了长期不断的修炼磨砺而来,确实不是那些小宗门能比的。

刚才他在台上出尽了风头,台下数不清的姑娘喊着他的名字,给他送花。

他微笑着收下,一身朗朗清风,淡黄色的道袍随风晃动。

他从台上下来,看到青诀的目光,还礼貌地对着她笑了笑。

看起来和御毒宗那些人确实有所不同。

林霄一下台,跟边上的姑娘耳语了几句。

青诀认得那人,是华家大姑娘。

不知道她跟林霄说了什么,他再次抬头,看向青诀的眼神顿时变了。

青诀懒得再看,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。

“走了,回去看你那坨少主还活着没。”

“宗主真爱说笑,那么大一坨哪能说没就没。”

“这谁说得准。”

昨晚她要是心狠点,说不定真没了。

邹子彦好好养了两天伤,这几天的比赛青诀也没去看,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雷冥宗赢了,然后把分送给了剑华宗。

青黛看完回来,一脸惊奇,“宗主,你真是神了!跟你说的一模一样!”

青诀笑而不语,吃菜吃菜。

周围的宗门也都在谈论这个事,都在说剑华宗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,今年的第一宗门非他莫属。

“你们把青雀宗忘了吗?”

“害,青雀宗也就是运气好,他没碰上我!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了,在剑华宗面前,青雀宗算个——”最后一个字,在看到隔壁就坐着青诀的时候,硬生生憋回去了。

青诀微笑着,“别光喝酒啊,多吃菜。”指尖弹了个花生落入那人口中,正卡在喉咙上,咽不下去。

一群弟子按着他的背,帮他拍出来。

青诀继续吃菜。

她还就不信了,青雀宗不配当第一吗?

隔天就是青雀宗和天刀宗的对决。

依旧是三场个人赛,一场团体赛,胜者晋级半决赛。

面对天刀宗,青诀倒是没什么印象。

只记得一直是上七宗里较弱的宗门,属于无功也无过,不太扎眼的那种。

他们的刀法也讲究修习随缘刀,没有固定的刀谱,每个人根据自身的领悟,还有实战的经验各自总结。

或许正是这种散漫的修习方式,使得天刀宗一直不温不火,不争不抢,也被外宗称为“佛刀”。

听起来,像是个正经的宗门。就是不知道打起来是什么样。

第一场,青诀仍旧派出青黛,准备试探一下对面的刀法。

可是青黛一上去云里雾里的,就知道横冲直撞,被对面的臭小子溜得团团转。

巨青蟒比她还莽,朝着对面冲过去,把自家主人撞翻了都还不知道。

青黛摔在地上,疼得龇牙咧嘴。

那臭小子扛着一把大刀,笑嘻嘻地蹲在地上,还问她:“屁股疼不?”

青诀:?

这哪是什么佛刀?这是流氓刀吧?

那小子知道青黛打正面厉害,就是不跟她打,来来回回逗着她玩。

最后逗累了,“唰唰”两刀把巨青蟒头上的盔甲给砍裂了。

青黛怒,巨青蟒怒,两个莽子硬是打赢了这场比赛。

对面的小子输了也不见伤心,下去后一直显摆他的姿势,“二师兄,你看我刚刚那几招帅不帅?”

“起开。”二师兄一把推开他,自己提了大弯刀上台,看他一脸横肉不是很好惹的样子,粗大的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,走路歪歪扭扭,就像喝醉了酒一样。

青诀心想:这天刀宗就没有正常点的吗?

邹子彦上台与之一战,几招下来,丝毫不敢看轻此人。

他的刀法浑然天成,自带霸道之力,稍有不慎就会背斩于刀下。

这场比赛持续了很久才分出胜负,双方皆是点到即止,没有伤亡。

青诀现在才明白,为什么他们的刀法被称为佛刀。

因为他们的心法,与佛理相通。

第三场比赛开始,青诀带着噬月兽上台。

对面派来那人留着邋遢的胡子,远看还以为七老八十了,走进一看竟跟自己年龄差不多。

年纪轻轻就邋里邋遢,这天刀宗还真没啥正常人。

青诀没跟他客气,上来就是猛烈攻击。

而对面也没有跟她来虚的,两人直接正面对刚,力量对抗。

她这才感觉到对方浑厚的修为,竟隐隐比她高出几分。青诀被逼进入合灵之境,才能够与之抗衡。

没想到这个古怪的人,看着年龄不大,修为竟然如此惊人。

最后双方几乎耗光了所有的体力,青诀靠着噬月兽的强大,才勉强赢下这一战。

双方同样也没什么损伤。

天刀宗的所有比赛都是点到即止。

好像一直以来,他们的修炼体系都与众不同,并不讲究强者为尊,而是讲究天人合一之境。

这场比赛让青诀很满意,没有任何伤亡,犹先抢占下三分。

铜锣敲响,“青雀宗,胜——!晋级半决赛!”

本来比赛结束之后,青诀还想跟他们交谈一番,结果那几个吊儿郎当的人赶紧收拾包袱滚回家了,半刻都不停留。

就好像是被迫来参加比赛,现在输了终于可以回家的感觉。

“这天刀宗,还真有意思。”

“宗主,”青黛收拾好东西,“我们先回去休息吧,我都要饿死了。”

“你哪天不是要饿死了?没见你真死过。”

“这次是真的真的要饿死了……”

回到住处,青黛点了一大堆好吃的,狼吞虎咽。邹子彦本来想吃两口,结果看到一桌子残汤剩饭,顿时没了胃口,默默放下筷子。

隔壁那桌说得正起劲:“青雀宗现在厉害得很,前几天刚打败了御毒宗,现在又打败了天刀宗,你们信不信?最后的决赛肯定是青雀宗和剑华宗!”

“还有万经宗你可别忘了。”

“先赢了明天的比赛再说吧,八字还没一撇。”

“不过说实话,明天的比赛不一定是万经宗胜,你们忘了万经宗那两个废物了?”

“那又如何?齐陵现在势不可挡,只要拿下三分他们就赢了,半决赛肯定是万经宗对青雀宗!不是我倒立洗头!”

“我就跟你赌了!对面又不是吃素的?哪有这么好赢。”

青诀正乐得此意,反正万经宗打不过他们。

她心情愉悦,给邹子彦夹了一筷子菜。

吃饱点,爆打齐陵。

隔壁投来齐陵凌冽的目光,青诀没理会。

但是吃饭的邹子彦,却停下了筷子,“我吃饱了。”说完匆匆上楼。

小奴隶依偎在她身边,给她夹菜,笑得一脸幸福。

他吹冷汤碗,端到她面前,比划着让她不要生气。

青诀揉着他的头,“还是我家青寒懂事。”

他笑得眉眼弯弯,只是看向齐陵的时候,眼中难免浮现出挑衅和得意的神色。

那张脸生得再好有什么用?

他的青诀,从来都不会被外物所蛊惑。

可齐陵,却只把他当一个可怜虫。

一个被青诀利用完,就会丢掉的人。

他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凌霜剑,剑刃泛出冰冷的光泽,打在他没有热气的脸上。

明天的比赛他必须赢,因为他和青诀之间,还缺一场正面对决。

他起身,路过青诀身侧时丢下一句:“半决赛见。”

隔天万经宗的比赛,果然赢了。

只是听说赢得十分惨烈,三人都受了重伤,除了齐陵还能勉强站住,其他两个都是抬回来的。

青黛一听阿修受了伤,立马放下吃食就跑。

青诀警告她:“半决赛打阿修,你要是敢放水,我把你头给敲烂了。”

“宗主,我就不是那样的人,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?!”青黛气呼呼地跑了。

青诀:?你扪心自问,你是不是这种人。

不过万经宗赢了也好,至少知己知彼,没有那么多的花招。

半决赛还未开始,已经不少人下注,赌青雀宗胜。

青诀一看赔率,都快十比一。

看来她比齐陵厉害这事,已经众人皆知了。

她回头让青黛抱了一大堆的钱,赌自己赢。不为别的,不蒸馒头争口气。

那天的决赛可以说是人山人海,好多熟悉的宗门,好多熟悉的面孔。甚至有人还拉着青诀,问灵宠买不买?

青诀:?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了?

就连楚经秋都特意大老远地赶来,还给她做了一个“青雀宗必胜”的牌子。

“青诀,我给你说,这场比赛你必须给我赢!小爷我投了两万灵石,你要是输了,我跟你没完!”

用不着他说,青诀自己也投钱了,她肯定希望自己赢。

赢了这场比赛,她就可以站到剑华宗面前,和他们一决高下。

和青雀宗这边的热闹相比,万经宗就显得有些冷清。

阿修和叶竹都受了很重的伤,从头到尾包扎得像木乃伊。

但是苦于没有其他人替换,只能带着伤,挂着绷带,绑着竹片硬着头皮上。

青诀对此表示很满意,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解决掉万经宗,是最好的事。

她正想警告青黛等会儿比赛不准手下留情,结果一抬头,就看到青黛已经带着她的蟒蛇给对面送水去了。

阿修伤到了手,不太方便。

她还亲自倒竹筒里喂他,惹得阿修不好意思,挠着头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。

少年不小心对视上少女的眼睛,点点心悸落入心间。

齐陵也盯着这两人看。

他仰头喝下一口水,瞥见一袭青绿色的衣衫。

她站在阳光底下,有几分绚丽,一本正经地喊着她的下属:“青黛,你是不是忘了盛柳宗的小公子了?这场半决赛万众瞩目,说不定他现在就在某个地方看着你,你可别输了。”

青黛一听,赶紧把竹筒放下。

回去准备比赛。

阿修的手受伤了,他看着青黛离开的背影,心好像也受伤了。

齐陵顿住,继续喝水。

第一场比赛,青黛对阿修。她确实没有放水,也可没有下重手,两人随便过了几招,阿修就拱手认输。

第二场比赛,邹子彦也赢得没有任何悬念。

只是这第三场比赛,谁也没想到,青诀会亲自对上齐陵。

“还以为青诀会选择避开,毕竟曾经也是老相好。打得你死我活也太难看了吧。”

“说不定这就是人家的情趣,你们懂什么?”

站上赛台,风从脚下而起。

无数暗潮在两人之间涌动,有些东西,是时候决一胜负了。

齐陵仍旧冷霜如剑,一身白衣无瑕。

手负凌霜剑,望着对面的青诀。

她站在台上灼灼生辉,骑着噬月兽,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,“齐陵,我来应战了。”

他说想要与她在百宗会上,堂堂正正地对决。

现在,她欣然迎战。

作者有话要说:

卷~看文愉快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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