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为什么，天黑的时候孟父在晚上，紧急送往医院，检查是急性心脏病，用现在的话语，这玩意儿是治不好，只能药物治疗。
孟父住院的消息，炮灰团全都知道了，嗯，身加孟烦了的兄弟，当然要去医院去看他了。
向进也不例外，在很晚的时候得到了这个消息，也感觉到自己应该亲自去看一眼，所以他就来到了这里，禅达城最大的医院，还有三所中型医院，在下面，还有一百多所卫生院。
向进在进入医院的时候，就看到每个医院的院子里都有生病在住院士兵。
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再打仗了，而且好多伤员都是治好了，就已经回到部队，这些士兵是怎么回事？
结果对医院的了解，才发现这些人全都是远征军的兄弟，一些经历受伤的都被发往了救助站。
这些重伤的就被留在了医院，因为医院管吃管住，所以越来越多。8000人！虽然有一部分人被向进安排到了工厂当守卫，或者是门卫之类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，也有一些座位环卫工人，但是大部分人没有一技之长，有些被伤退只能留在医院中混喝混吃。
其实他们是为国征战留下来的旧伤，却是一辈子的。总不能让他们自生自灭，院长秉承就救死扶伤的责任，准备晚饭，这些全都有禅达县政府的经费来维持，不走向进这块儿，所以向进一直没有管这些士兵，因为他根本不知道。
最后是向进没有办法了，一体迷龙这些炮灰的人全部发往了救助站，他们的任务就是把救助站里的轻伤人员，全部排查出来，有多少还可以当兵。到了缺胳膊，少腿的就算了。
就是这样，迷路，孟烦了，他们这些炮灰团的一夜整理。居然超过了三千多人，外围有一些自己找工作了，自力更生的到工厂打工，也有两千多人，就是说有五千多人没有被遗忘了。
站长还是以前的刘站长，在看见向进的一瞬间直哆嗦，他以为自己的事发了，向进就问他为什么五千多人，，他没有向上报告！
经过这位姓刘的站长介绍，向进总算明白了，他派两千名土兵送入工厂，这些人就可以得到一份工作，而且每个月让他们交一半儿的工钱，这货每个月都有得到一万多大洋，这么大一块肥肉，怎么可能他会让出去。
向向进汇报，不会！而且医院是远远不断的，往这里送个人，他可以源源不断的贪污，这是一条没人知道发财路，他为何不掌握在少数人手里，而且收容站上上下下就他一个人，他可以说是垄断了整个收容站的收录。
这会向进也不搭话了，把人从工厂的要出来最后集合，看这五千多远征军兄弟，向进不知道说什么好，只能跪下！
“兄弟们，没给你们安排好的，工作，是我的失职，今天刘院长大发慈悲，将他扣大伙的钱，全部还给大家。你们那继续在工厂工作就继续工作，想参军的就继续参军，还可以参加我的部队，不愿意到远征军的，可以到我这里，现在远征军部队也收入我的麾下了，加入的川军团，所以我们不分彼此！”向进说这句话的时候，真的是有气无力。
让他意外的是大部分人都选择的工作，曾经有人说超过了4000人，有七八百人选择了进入工厂工作，因为他以为已经有了孩子，了有的已经结婚了，虽然仅仅只是两个月，改变了所有人的生活。
向进也不勉强，结婚了送上每人100大洋的礼金，有孩子的再加200 ，等于是300大洋，所有的钱都从刘站长这里出。刘站长只能咬咬牙，把所有的东西全出了，他不敢不出。
向进也懒得理他，等到了初一之前，要他的家底也见底儿了。叫他做了这么大的产业，有一个工厂。不过，他还没有丧失人性的一面，比方说，必死的事情，从来没做过，做的话，向进也不能留他了。
“报告，虞万里在招兵买马，已经往这边过来了！”情报员向向进回报了，虞万里的下一步打算，这些都是向进之前，让他们监视虞万里的情报人员。
“这帮孙子，我们来招兵，他们也来招兵，这是要故意给了我们顶着干呀！奶奶的！是不是故意的！”说话的是迷龙，他就看不上虞啸卿，不知道为什么！
本来向进想拉着队伍就走，不管他们。咱向上拉一道横幅，就说这里被征用了，让他考虑考虑。突然之间，想了一个好主意。
他自己带着所有人从后门，走剩下的把炮灰团给留下来，另外叫了一些炮灰团的兄弟，让他们穿的破烂一点，等着冒充伤病员，不为别的就是时间要安排好，剩下的四千多兵力，到了剩下的人，他也管不住啊。
有愿意看不愿意进工厂，只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，那向进就更不能管他了，所以就决定现在的人先走，剩下的交给迷龙他们。
虞啸卿也不服输人，开着吉普车就过来了，还像以前一样，在他的学生真带领下，来到这里，本来他伤快好了，当然，表现一个军人应有的素质，硬生生的爬起来，过来亲自招兵，不为别的，就是礼下于人嘛，这表面功夫他们于家可不是代代相传，根本不敢有丝毫马虎！他们就靠着这传家呢！
禅达的溃兵集中营，是在一个破旧的巷子里，巷子很深，凋零破败。
在任何院落、任何角落、危墙之下，乃至危墙之上，都躺着些蓬头垢面、狼狈不堪、犹如乞丐的人。
他们是军人，也是溃兵，其实更近似于流寇。
向进穿着整整齐齐的军服，走了进来，军服还是湿的，显然刚洗，还没有干。
但是，哪怕是湿漉漉的、破烂的军服，因为干净，也使得向进在这群人中脱颖而出，极为显眼。
他进来的瞬间，就吸引来无数人的注意。
“王八羔子的，装的还挺像！”
“你谁呀？”
“穿得还挺干净！”
向进没有理会众人，他找个角落站着，他来这里，是为等虞啸卿的来招兵，是为了去缅国。
某个屋子里，传来留声机的声音：
“春季到来绿满窗，
大姑娘窗下绣鸳鸯。
忽然一阵无情棒，
打得鸳鸯各一方……”
在那屋子里，躺着收容站的站长。
里外两个世界，里面收容站的站长，正搂着个女人睡觉。
而外面，是一群蓬头垢面、面黄肌瘦的溃兵。
向进目光看向门外，他听到了汽车轰鸣声，他知道，虞啸卿来了。
不一会儿，刺耳的刹车声刚刚响起，便有人大声喊道：
“集合！集合！”
虞啸卿带着一帮人从外面风驰电挚的走来。
收容站的站长，慌张的穿着军上衣和裤衩子走出来，想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，立刻被虞啸卿的手下一鞭子抽在身上，痛呼一声，看清虞啸卿后，立刻双腿发软，脸色发白。
虞啸卿等人，全副武装。完整的背具和托式枪套里，插着毛瑟C96驳壳枪。这种盒子炮，几乎每个人都有。
背上有带皮套的砍刀，做工相当精湛，另外，他们手里，还拿着沉重的其他枪械：中正步枪、汤姆逊冲锋枪、ZB26机枪之类的。
虞啸卿目光扫视全场，鹰瞵鹗视，每一个被他注视的人，都不由得低下头，不敢直视其目光。
虞啸卿没说话，但他身后那些人，却冲出来，手里挥舞鞭子，大声吼道：
“集合！集合！”
所有人，都懒散站起身，茫茫然簇拥成一堆，像一群难民，而不像军人。
虞啸卿看着这群人，一点都不满意。但是，他不会露出他的不满：“我姓虞，名啸卿。我的上峰告诉我，如果去缅国打仗，他给我一个装备齐全的加强团，我说心领了，为什么？”
虞啸卿扫视在场一圈，从孟烦了开始，北平人孟烦了、陕西人兽医……一直到躺在椅子上扇扇子的东北人迷龙。
虞啸卿的目光，是很有威慑性的，所有人被他的目光扫中，都会不由自主的低下头，向进也随大流的跟着低下头，心里却在想：“这家伙要给人洗脑了！”
果不其然，虞啸卿又接着道：“因为我要的是我的团，我的袍泽弟兄们，我要你们提到虞啸卿三个字，心里想到的是……”
虞啸卿演讲，很有感染力，很多人都被他说得心血沸腾。向进在人群中，显得是那样的不合群，他挤出激动的表情，配合虞啸卿的表演，但是他演技太差，那种激动的表情，反而让虞啸卿差点演讲不下去了。
向进心里叹息：“人和人之间的命运，还真的是差得远，有的人一生下来就站在了终点线。”回进是有感而发。
虞啸卿是凤凰，而向进，以及身边的这帮溃兵，则是一群乌鸦，一群穷困潦倒、衣食没有着落、前途未卜、生死难测的乌鸦，是一群行尸走肉。
有的人活着是为了改变世界，而向进等人，其实只是想在这个世界活着而已。但尽管如此，也依然很难。
虞啸卿深深看了向进一眼，稍微皱了皱眉头，没多理会。
他朝着身旁一个近卫招手，对方将背上背着的汤姆逊递给他。
“这是汤姆逊手提式机关枪，点四五子弹，连马都打得死，去了缅国，这是你们的。”
说完，虞啸卿端着机关枪，便朝着迷龙头顶的房檐倾泻而去，
砰砰砰——
碎裂的瓦砾落了一地，全落在迷龙身上。迷龙是个很魁梧的人，脾气也很不好，就算是面对虞啸卿，他也丝毫无惧，将身上的灰尘砂砾拍干净后，他说了一句：“什么王八犊子！”
虞啸卿眼神中，露出欣赏，没和迷龙计较，而是接着又拿起一支步枪，“这中正步枪，比三八大盖准多了。去了缅国，也是你们的。”
“捷克式轻机枪，你们的！”
“勃朗宁重机枪，风冷的，去了你们的。坦克、高射机炮、战防炮、重迫击炮！你们的——”
“去了缅国，枪炮管够，吃穿管够，一天三顿，有野战医院，有飞机管接送，有军饷，成仁了有钱发——”虞啸卿的话，极富煽动性。
向进注意到，所有人都被说动了，这群烂泥，这群溃兵，被虞啸卿说得血脉偾张。向进有些佩服虞啸卿，这家伙身上，有人格魅力，脑筋灵活，口才也很好。
就连一直躺在椅子上的迷龙，
也被虞啸卿许下的承诺给说动了。
虞啸卿盯着在场众人，他要说的话，已经到了尾声：“我话已经说完，要去的立刻参加体检。川兵优先、上过学的优先、打过仗的优先。”
“虞团长，好巧啊！”向进装不下去了。
“你是？”虞啸卿其实已经认出向进了，但还是装不认识！
“川军团团总，向进！”向金带领一帮人直接把虞团长给围了。
“长官，好！”虞啸卿赶紧敬了个礼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反应。可能是上一次被向进教训怕了，这伤刚好，不想再被打一顿嘛！
“嗯，虞团长在这里干什么？”向进回来一个礼，随口说道。
“我来收容站里当然是招兵了，不知道向团总，在干什么？”于孝清很小心的说道。
“一样一样，不过我的兵已经招好啦！既然你想招兵，那我就不打扰你了，我带我的兵走，虞团长不会阻拦吧？”向进微笑的说着。
“当然！向团总请便！”虞啸卿摆了个手势，让手下的兵让开一条路。
“你忙！不必送了，我们走！”
向进带着一票人呼啦啦的走了大半儿，剩下一百多个人就是淘汰的，不愿意当兵，也不愿意进工厂了，在这里混吃等死的家伙。
“团座，就让他带走这么多人？”何书光在旁边叽里呱啦乱叫。
“我能怎么办？阻止他！人家毕竟是先来的，军衔比我高！”虞啸卿瞪了何书光一眼，那意思别让他多嘴。
“梁子算是结下了，总有一天，我虞啸卿必然连本带利的讨回来！”虞啸卿看着向进慢慢走远的队伍，说着最狠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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